青空

【照实】射手先生和处女先生（十九）

摄影师照X学生实

双向，甜，HE

* 起名废不想加入新人物，有青宇、燕麦夫夫乱入，不喜慎入

射手先生家中是一片难得的安静，只有锅铲轻微的碰撞声隐隐从厨房传来。处女先生在沙发上呆坐着若有所思，射手先生在厨房中忙碌浑然不知。就在刚才，射手先生玩笑似的提起，要处女先生跟他回家吃饭见家长。处女先生这才知道，射手先生早已跟家里出柜了。处女座也许是十二星座出柜指数最低的星座，完美主义的性格迫使他们要求什么事都面面俱到，不能委屈恋人，又不想伤害亲人。在无限的纠结与彷徨中，总找不到说出口的机会。于是，射手先生又一次抢了先，将两人的关系告知了家人，平静而坦然。处女先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胆小怯懦，爱情的道路若是有一百步，射手先生已经走完了九十九步。而这最后的一步，处女先生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再替自己走了。因此，处女先生在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……

陈秋实一个人走在街上，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。他自己也觉得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，放暑假回家的第一天，一家三口还没来得及坐在一起好好地吃顿饭。可这一次，秋实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拖延。因为和父母开开心心地过几天之后，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把准备了许久的话说出口。毕竟，亲手毁掉自己营造起来的幸福氛围太残忍了，不是么？

六月的天闷热异常，走了这许久都没感觉到一丝的风。秋实拖着行李和沉重的步子，汗水顺着肩膀流进上臂的伤口，混杂了血再流向指尖，最后滴进土里。印象中父亲从没如此生气，即便当时违逆他的意思执意要报考表演系，他也只是说了句“好自为之”便罢了。这回他却直接动了手，只是一鞭就皮开肉绽。原来从小到大，父亲从没忍心真下手打自己。父亲是个寡言的人，很符合他刚毅的军人气质。秋实离开前没敢进屋看看，他很怕自己会看到一座大山哭泣的样子。

行李有些沉，或者是秋实本就已经不堪重负。上午才到的家，箱子还没打开过就原样带走了，连多在家停留一会儿的借口都没有。原以为母亲至少会挽留，可她只是坐在一边，不看自己，不发一言。仔细看母亲如今也有了白发，显得憔悴甚至有些苍老。秋实很想回过身去，自然地叫一声“妈”，然后抱抱她，但是最终也没有。母亲眼中除了痛苦以外的那几分疏离，让秋实的心都刺痛。痛苦来源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失望，而疏离则更像是社会主流对边缘人士的本能排斥。秋实感觉有点受伤，又有些害怕。母子亲情的裂缝或能弥补，观念上的鸿沟真的能跨越吗？

秋实走累了，之前从没觉得自己家到车站的路有这么长。他随意找了棵行道树靠着，点了根烟。当烟草的辛辣开始冲击味蕾，秋实突然感觉饿了。母亲本来做了一桌子的菜，都是秋实爱吃的，有几样儿还颇费功夫，离开的时候都原样摆着一口没动。其实当时是可以厚着脸皮坐下来扒几口的，这样说不定就能有机会和母亲说说话，说说蔡照，说说他们的爱情，说说自己的痛苦挣扎和无可奈何。可是，他并没有。打从心底里，秋实就没想给自己一个和家人和解的机会。在做了这样伤害他们的事之后，任何辩解都像是在试图利用家人对自己的心疼和爱，逼迫他们就范。所以秋实默默地走了，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，毕竟母亲做的饭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吃到了。

等坐上回学校的巴士，天色已经有些晚了。窗外熟悉的街景急速地后退，秋实静静地望着，努力去记住，像是在进行最后的告别。这里是秋实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，一草一木都存留着他成长的残影，维系着他和这个世界最深的联系。无论走到哪里，辉煌或失意，家都是每个人最后的退守。讽刺的是，一向缺乏安全感的处女座陈秋实却剪断了风筝线，任自己在这世间漂泊无依。分开一整天，秋实这才第一次想起蔡照。认识还不到一年的人，却能让自己为了他告别过去一切的人生。了不起的蔡先生，你现在在干嘛呢？

下车的时候刚巧下起暴雨，伞被收在箱子的最底层秋实懒得拿，于是打电话给蔡照想让他来接。待机铃声响了很久却没人接听，在忙没听到么？秋实放下电话，硬着头皮走进雨里。雨下得很大，等秋实跑进自家楼道浑身上下都在滴水。摸摸自己饿扁了的肚子，秋实开始想念蔡照家干爽的毛巾和美味的食物。转动门把推门，蔡照居然不在家。秋实检查了自己的信箱，也没发现蔡照留下的钥匙，突然有些慌了。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，秋实又联系了安子晏，蔡照也没在他那儿。秋实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小窝，趟在单人床上左思右想难以入睡，索性开了电视打发时间。

“吱——砰！”尖锐的刹车声紧接着猛烈的撞击声，然后是鲜红的血色和女主角哭花了的脸。秋实的心一沉，脑中迅速闪过几个画面……不不不，不可能。秋实赶紧换台，捏着遥控器的手不住地发抖。

“本市遭遇61年来最强降雨，城内多条路段积水严重，市民出行需谨慎……”“……暴雨致使立交桥下积水深达4米，多辆汽车被整体淹没，数名司机被困车中……”“……警方在接到报警后组织救援人员紧急到场，但因积水面积过大、水位太深，救援进程陷入僵持……”“……因车外水压太大，车门无法打开，被困司机的生命岌岌可危……”秋实顾不上穿鞋，赤脚跑进车库，看着空了的停车位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。

手机突然轻微震动，吓得秋实一个激灵。屏幕上亮起一行字，在幽暗的车库里显得格外刺目，“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。”原来现实生活中是不会有这么多戏剧化的桥段的，不用生离死别，没有天灾人祸。分开，只是因为有人想离开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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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章写得很费劲，出柜的情节很难拿捏。本也想来点儿激烈的桥段，但写出来都没有我要的感觉。最虐心的是什么呢？也许不是父亲的打母亲的骂，而是他们明明对你那么失望了却依然爱你，你明明知道他们有多爱你却还是要伤害他们。

而两人感情上的最大虐点，我的理解是，当我为你背叛了全世界，一回头却发现你也没站在我身边。

以上

……额……有人感觉被虐到么？-`д´- 弱弱问

Tbc…

青空 2016/1/12